珞颉

保持毒性。
表演正常。

讲个故事有尘埃

他的人生中有过许多次也还将会有许多次痛彻心扉的感受,但是连他自己当时也没有意识到的可以算得上是关于爱情的第一次,应该是十七岁那年的夏天。
在那之前,他们的人生是逐渐靠近的两条线直至相交,他不知道于那人如何,但于他算得上是难得的有话可说。在那之后,分道扬镳交集渐少直至天各一方。若干年后也许再有见面长谈甚至合作之机,可是被生活打磨过后的他们已经不会再是那样的意气少年了。
他还是记得那个燥热的午后(窗外的绿色被记忆加上了滤镜而并没有那么真实),他说出那个放弃之前他们共同的努力方向,离开共同的、对他寄予期望的导师的决定的时候,那人说的那一句“你有感情吗”。
他那时不能直视那人。心里大概是百分之十的愤怒百分之十的决绝百分之八十的茫然。
他知道那人对那份事业的热爱,对导师的敬重。而这些于他并没有非常深重。
他记得他放下手里的刀片做了个看起来的确是不带什么感情的回答,不管心脏的瞬间抽痛。那个时候,也及至今日,他都觉得回答的内容并不重要,不论是他的去意还是那人的看法都不会因为这句回答而改变。
但是那个问题在他的心里会时不时地复现,在他后来走上那个怎么看都和之前的人生无关(也与那个人的方向干系甚少)的新方向的时候,在他后来终于敢正视自己肯定了一直以来对那个人不止是队友的喜欢的时候,在他后来看起来还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惊涛骇浪地隔着手机屏幕告诉那个人自己曾经暗恋又隐瞒了自己依旧暗恋的事实的时候,在他后来再见到那人,尽力表现得一个人的生活快活的时候。
现在他想他大概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
他是表面上太要强,努力着给人坚韧豁达印象,努力着想强大到在不一样的领域与喜欢的人比肩;本质上又是太怯弱,维持这段不冷不热的好友关系已是生命中的珍宝,生怕往前一步万劫不复。于是对自己对他人,有时都会有一种或深或浅残忍的冷漠。
他的所有脆与弱,对那人不说。要怎么说。不可说。
当一个人笑着心痛已经是习惯也是甲胄,能有什么感情,又配得上怎么样的感情。
-----------------------------------------------------他大概还是肯相信书写能治愈。
那个人应该是看不到这段文字。
皮囊仍是年轻鲜亮,记忆已有尘埃。
(基本是实话,
如果非要说他放弃了什么重要细节的话,
在他们相处最多的那段日子里,
那个人那时候在追别人,
他还帮忙出主意来着。
他扶一下眼镜轻轻笑。)
如果要给比自己年轻的小朋友什么建议的话,
他想说,早恋没有那么可怕。没有必要强求,但如果发生了就享受吧。勇敢一些(虽然对于某些人来说的确挺难的)。

评论

热度(6)